SMILE RADIO 石川廣播文學

生活小品

21 ‧ Feb
377

老汪的故事

老汪是一個榮民,從退伍之後他被被派到南部一個偏僻的小鄉鎮,六龜國小當校工,雖然他的腳行動有一點不方便,不過他還是工作認真,有時常把微笑掛在臉上,因此校方都覺得他是全世界最溫和的人;但是在老汪微笑的背後,他也有痛苦的一面,因為思鄉的緣故,他時常覺得空虛,像老汪這樣的年紀應該已經兒女成群了,不過到現在老汪還是單身一人,他最常唱的一首歌是『黃昏的故鄉』台語歌曲;這首歌是台灣籍的士兵教他唱的,那個時候,老汪到台灣不久,每一次黃昏,那個士兵就會唱這首歌,老汪為這首歌的意義,士兵就耐心的一字一字解說給他聽,他聽了之後非常感動,因為這就像是他的情況一樣,所以唱這首歌就變成了老汪最大的安慰。

老汪的故鄉在河南,17歲那一年,近中午的時刻,要去田裡送飯給阿爸跟哥哥,在門外時就遇見了部隊,於是那兩個便當送了那麼多年還是沒有送到他們手中,轉南流北最後來到台灣,經過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,故鄉的景色他也漸漸淡忘了,有一天當他唱『黃昏的故鄉』時有一個年輕人吳一良聽見他的歌聲,主動過去與老汪交談,吳一良知道老汪會寂寞、空虛,所以介紹一個女孩子給老汪認識,她叫 黃秀桃,是一個寡婦,是當地有錢人黃金山的女兒,36歲,9年前丈夫車禍死了,目前她自己有一間房子跟一塊2分的田地;老聽聽得有意思於是心動起來,雙方約在一間冰果室碰面,見面時黃秀桃話不多,老汪心想這一定是個賢妻良母,如果跟他結婚的話一定不錯。 隔幾天之後,吳一良告訴老汪好消息說:對方對你有意思,希望先訂婚。

於是老汪從郵局中領出8萬元,替黃秀桃買戒子、項鍊、手環、還又買一塊布做旗袍,黃秀桃問老汪要什麼東西,老汪又興奮又沒主張,於是說什麼都不用,但是黃秀桃還是買一隻白金戒子給老汪 ,但是老汪還是堅持由他付賬,在訂婚宴上,在吳一良的煽動之下,老汪喝了許多酒醉了,等到他酒醒時已經躺在床上了,沒穿衣服,旁邊還躺著黃秀桃,也是沒穿衣服,老汪從沒做過這檔事,所以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,等黃秀桃醒後,她非常鎮定跟老汪說:我以後就是你的人了,希望一週後能結婚,但是結婚需要賣一些新的傢俱。老汪聽了之後非常的感動、高興,於是將存款簿拿給黃秀桃,裡頭有43萬,全由她做主,要買什麼就買什麼,這是老汪一生中第一次覺得有家的感覺,以一家之主的身分說話,從此以後他就要在台灣生根了,老汪也每天心花怒放,走起路來也格外不同。

但是一週之後,都無消無息,於是老汪著急了就去找黃秀桃,結果發現他失蹤了,連郵局中的錢也全被領走了,老汪向同事打聽一個叫黃金山的人,發現到他沒有女兒,而吳一良則是當地登記的甲級流氓,這一切老汪都覺得就像是一場惡夢一樣,賠了夫人又折兵,以後的日子要叫他如何過下去!?鄰居要是聽見老汪唱『黃昏的故鄉』時都會不禁為他流下眼淚。